第77章 女相·5(第2/4页)

反倒是中年男人老神在在,问:“你刚说‘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楚言双手抱臂,看着他嗤笑一声:“你问我就一定要答?你是我爹还是我家先生?”

楚言依着人设习惯性叛逆,后见中年男人不像少年这么讨人厌,才转口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与他争论本就是图个输赢,好出口气,什么对错我才不管,让你这么横插一脚,倒显得我胜之不武了。”

中年男人往后仰了仰身子,不知道是被楚言理所当然的不讲理给惊着了还是怎么的,又问:“那要怎样,才不算胜之不武?”

楚言看了武子钦一眼:“当然是要说得他心服口服,自愿把钱给我。”

武子钦回了他一眼,眼底明晃晃三个字:不!可!能!

作为皇帝,启合从未被人无礼对待过,若在京城,他恐怕早就任由身边侍卫把眼前这提督之子给拿下了,可如今他是微服出巡,不好太过张扬。然而就是这么一退让,让他发现了这小少年一言一行的奇异之处,并被这小少年挑起了多聊几句的兴致。

于是他朝楚言招招手,道:“来,进来说。”

楚言一脸无可奈何,虽进去了,却还是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呢。”

启合帝好奇:“奇怪?”

楚言毫不客气地在空着的座位上坐下,推开面前明显被人用过的碗筷,说道:“就好像你说了谁都要听一样,就算比我爹官大也该谦逊点吧。”

启合帝微微眯起眼,口气却还是不变,继续好奇地问:“你怎知我比你爹官大?”

楚言转身去指那跟着进来,并且把雅间门关上的武子钦:“你这家仆可是知道我身份的,若不是官比我爹大,你敢这么使唤我吗?”

楚言的反问叫启合帝笑出了声:“所以你听话进来,也是因为你知道我来头比你爹大?”

“不然呢?”楚言抬手指了指自己,“我看着像是谁说话都会听的样子吗?”

启合帝大笑,似乎是喜欢极了楚言这般的直白。

楚言由着他笑,且还不客气地让一盏给她拿来新的碗筷。

因为楚言坐了武子钦的位置,又说武子钦是家仆,武子钦自然不好再在桌前坐下,便又去了窗边倚着,还斜眼看向楚言,旁观楚言如何作死。

他甚至还想,这江州提督之子日后若是知道了她今日是在和谁说话,表情该会有多精彩。

有这样想法的何止武子钦,整个雅间除了楚言和一盏,包括启合帝自己在内,几乎都在期待。

启合帝还继续给楚言挖坑,问她:“你先前说你与人争论不管对错,这么说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楚言拿筷子夹了桌上一块金灿灿的糕点,说道:“本就是我不守规矩闹市纵马,要不是我爹是提督,我早就被拿了。至于那马……”

楚言咬了一大口糕点,这糕点和旁的糕点不同,不会掉渣还有韧性,带着微微的清甜,楚言仔细嚼了咽下,又喝了口一盏倒的茶,才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摔下马后那马会不会继续冲撞伤人,我当时连自己都顾不上呢,哪里顾得上马?若那马真要乱跑,我还得谢谢他,”楚言的头朝着武子钦偏了偏,“可谁叫他那日要阻我离开的,若再耽误一会儿,我弟弟的命就没了。”

启合帝看她鼓着肉肉的小脸吃东西,莫名有了食欲,也夹了一块金灿灿的糕点到碗里:“你弟弟的命是命,那晚街上人的命便不是命了?”

楚言反问:“人心本就是偏的,若有贼人同时拿了你儿子同一陌生路人,说是只能活一个,让你二择其一,你是选你血脉至亲,还是救陌生路人?”

启合毕竟是帝王,想得更多,说话也更加周全些,所以他不回答,而是和楚言一样把问题抛回去给出问题的人:“若那路人于国有大用,可救万民呢?”

“你会这么想只能说明你儿子在你心里没有家国重要,反正我选我弟弟。”楚言说完又低头啃了一口糕点,因糕点粘牙,她维持低头的姿势折腾了一会儿,所以并没有看到她这话说完后,启合帝同一旁两位青年人怪异的表情,也没有注意到屋里其他人向她投来的诧异眼神,就好像她说了有多不得了的话一样。

何止不得了,这简直就是在掉脑袋的边缘疯狂试探好吗?

而且自她出现开始,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意有所指,是真的误打误撞,还是另有阴谋?

心思复杂的人想得都多,而这个屋子里心思不复杂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启合帝从挖坑变成了试探,生硬地转了话题继续问道:“你刚刚说你要拆楼?”

因为口吻生硬,听起来像是心虚,楚言看了看那两位疑似启合帝亲子的青年人,眼中带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