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碗26

说实话, 汤煦恩已经做好了一到季巍家就直奔主题的准备。

唱歌肯定是骗人的呀。

没想到季巍真的拉着他的手去书房,说要唱歌给他听。

简单做个准备。

季巍的书房布置得很年轻化,当初他们一起商量布置的, 除了一张办公的电脑桌,还铺了地毯和懒人沙发, 飘窗上也铺了垫子,可以一边晒着午后阳光懒洋洋地看书。

现在, 汤煦恩就坐在懒人沙发上,手边一杯加冰威士忌。

季巍坐在飘窗边上。

打开防尘袋, 取出吉他,还是先试试音。

季巍脱掉了西装外套,摘掉领带,解开衬衫最上两颗纽扣,将衣领整齐往上折,叠到手肘下一点,随性许多。

好似解开了束缚,整个人都静静地散发着恋爱的喜悦。

大灯没开。

只开了角落的一盏复古法式台灯, 灯罩是玻璃铃兰。

灯泡暗的简直像是坏的, 钨丝烧得很慢, 打开来的一开始,仅有一小团光,只能照亮安置他的高脚桌,然而, 慢慢地, 这橙黄色的暖氲的光才弥散在整间屋子里, 悄悄地盈满角落。

正是似明非暗的光线。

季巍调吉他调了半天, 很是认真。

又去找拨片。

汤煦恩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喝掉小半杯酒以后, 酒意微醺地想,可能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季巍正儿八经地要给他唱歌听呢。

与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季巍唱歌不同。

他其实觉得他们俩这样悄悄在一起更好些,隐晦安静,不宣于众,他本来就是个不爱热闹的人嘛。

汤煦恩先双腿盘起,坐累了又伸直,伸了个懒腰,舒展下筋骨,然后双手撑在身后这样坐着。

他充满期待地问:“唱什么歌给我听啊?”

季巍说:“你听了就知道了。”

汤煦恩:“中文英文?”

季巍说:“英文。”

又是英文歌啊?

汤煦恩点点头,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那么多谱子啊?你怎么能随手弹那么多歌?”

季巍拨动琴弦,发出泠泠的声音,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太寂寞了,我基本不参加派对,也不恋爱,空出大把时间,除了跟你写信,也就闲着没事练琴来打发时间。”

“这首歌我一想到你就唱一遍,再熟悉不过了。”

汤煦恩喝一口酒:“到底什么歌啊?还要这样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

“快唱吧。”

酒精让他有点飘。

觉得自己是个在被帅气小歌手专属服务的客人。

唱完他好回家。

轻柔的前奏响起,一听就知道是一首小清新风格的歌,他一边想,一边晃起脚丫子。

"he lay beside me like a branch from a tender willow tree~"

他躺在我身边,像一绦柔嫩的柳枝。

"I was as still as still as a river could be~"

而我安静地,安静地,像一条河流。

真好听啊。

汤煦恩想,之前在餐厅不方便开口给季巍捧场,现在在这里他放松很多,说:“唱得真好听。宝刀未老啊,季巍。”

季巍莞尔一笑,望他一眼。

没有一直紧迫地看着他,只是唱到动情之处时才递一个温柔的眼神过来。

"When a rococo zephyr swept over him and me~"

当徐徐微风吹拂着他和我,

"he watched the water ripple ripple ripple ripple light~"

他望着水上,泛着柔柔、层层涟漪。

"Light watched the water ripple ripple ripple ripple he~"

光映照水面,将他轻轻、叠叠漾起。

汤煦恩越听越觉得耳熟,他肯定听过,但到底是哪首歌?歌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应该也是高中时候听的。

但他很喜欢这个旋律,像是初春午后的气息,温暖轻和,让他忍不住跟着俏皮的节拍,屈起指尖,轻叩地板。

"I did some kind of dance jaunty as a bee~"我跳了些舞,兴高采烈,像只蜜蜂。

"I tried to look my best a finch in wild mint vest~"

我试图仔细看,原来是一只燕雀落入野薄荷丛中。

"A fiercer force had wrenched him from where he used to be~"

一股猛烈的力量,将他从原来的地方拽出来。

"I caught and caressed the length of him a tender willow branch floating on me~"

我抓住他,安抚他,让娇嫩的他伏在我身上。

不对。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随着美妙的音乐,汤煦恩感觉自己的回忆开始复苏了。

"Well maybe this was all was all meant to be~"

或许这才是一切意义。

"A rococo zephyr crept up and stepped over him and me~"

徐徐微风漫散吹拂他与我。

季巍唱完第一遍开始唱第二遍。

大抵是看到汤煦恩不晃脚了,知道他一定是想起来了,眸底笑意更深,嘴角挂着一抹狡猾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