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第5/7页)

  “不论如何,八福晋后天就得回京去,太后也不会让她进慈宁宫,以后,她也难为不着你!”冰玉欣慰地总结。

  想到另一件事情,冰玉有些兴奋有些失望:“你知道么?策零的哥哥日朗也来了,听说,是来商议和亲的。他们原来是准噶尔的王子,真名叫做阿格策旺日朗和葛尔丹策零。当初告诉我们的,连名字都是假的!”

  “原先告诉我们的名字,也不算假,只是不全。”楚言笑着安慰有些气恼的冰玉。准噶尔部蒙古人,那个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民族?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太医过来给她诊脉,想到这个时代没有心理学这一科,楚言费尽心思罗列出一些症状:头晕,目眩,心悸,欲呕,没有食欲,四肢无力,腰背酸疼。

  张太医满脸黑线,如果不是看她还梳着一条大辫子,早就一句“恭喜”奉上。

  直到她露了一句,看见马儿就心烦,张太医终于心领神会,向太后回报说她受惊过度,落下了头晕心悸的毛病,见到马儿勾起旧痛就容易发作,需要静养一阵子。

  可惜,他们都忘了一条,太后是蒙古人啊!对于蒙古人来说,骑马和吃饭睡觉走路一样都是最自然的事情,能落下什么毛病?

  楚言优哉游哉地过了三天,躲在帐篷里好吃好睡。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心中有愧,对她更是十二分殷勤周到,时不时跑来陪她说话解闷。

  就在楚言开始担心剩下的日子里要长膘的时候,太后把她找去好言好语安慰了一番,又是鼓励又是激将。最后一句话,她还是得学会骑马,并参加那个赛马会。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也被叫去训了一顿话,无非是:耐心点,盯紧了,别再出事儿!

  烈日下,一小队人马缓缓往南而行。

  明尚额附带住坐骑,对默默走在他身边的八阿哥说:“回去吧。难为你了!”

  八阿哥淡淡一笑,拨转马头,道了一句:“一路保重。”

  后面一辆篷车的车帘被掀开,八福晋探头唤道:“胤禩。”

  八阿哥策马走了过去,淡淡地问:“宝珠,有什么事么?”

  八福晋咬了咬唇,声音有些急切:“胤禩,你明白的,是么?我不是真想害那个丫头!”

  八阿哥有些冷淡地点点头:“明白。你并非蓄意害她。”

  正如宝珠所说,楚言在学骑马这事儿上畏缩不前,而且极为任性不讲理,一反她平日作风,十三十四被她折腾得够呛,就连他也看不下去,私下里和十四弟商量过怎生想法子逼她一逼。宝珠拍马那一下情有可原,然而,这半年来,他们之间极为冷淡,她心里何尝不是迁怒于楚言,想要借机让她吃点苦头,故而下手极重,全然不计后果。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要别人处处明白她迁就她,而她却从不在意别人怎样。若说她心有多坏,倒也未必,然而,伤起人来,从不手软,事后还一脸无辜!这两三年,他不得不忍耐小心,处处提防,着实也累了!

  八福晋一愣,还想解释几句。

  他已经恢复平常的温和:“一路当心,自己多保重,有什么事儿让人捎个信儿给我。”

  见她不再说话,点个头说道:“我走了。”一夹马肚,顺着来路而去。

  八福晋张口想要呼唤,最终咬住唇,闷闷不乐地坐回车中。

  明尚额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回到驻地,八阿哥远远看见楚言战战兢兢地骑在马上,身边簇拥着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冰玉,还有纳尔苏那几个人。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劝她别怕,这个叫她放松缰绳,那个叫她踩住脚蹬,一个叫她挺起腰,另一个叫她伏下身子。楚言无所适从,只想下马,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边一个堵着不许她下来。眼见着,她的嘴角越抿越紧,随时可能大发脾气。

  八阿哥有些好笑,想了想,将顾虑放在一边,策马过去:“她前几日被吓着了,你们不可逼得太紧。”

  “八哥。”“八爷。”一片招呼声中,发现她同其他人一样唤了一声,眼里流露出几分求助,八阿哥放下心,下马走过去,拉过她的缰绳,笑着说:“我来牵马,你只管坐好,我们先走上几圈,等你愿意了,再让马儿跑起来,可好?”

  楚言犹豫了一下,对上他温柔但坚持的目光,点了点头。

  “八哥——”十三阿哥十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