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嫌弃

苏蘅抹着嘴上了出租,唇舌被摩擦得又痛又麻,靳卓斯简直像狗咬一样覆着他,蛮横激狂,只管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炙热的温度仍然残留在苏蘅嘴唇上,如同打上标记、留下烙印一般无法消散。缺氧和晕眩的感觉还在脑海螺旋纠缠,因靳卓斯产生的颤栗像静电一样在全身各处流窜,脸上的热度越攀越高。

过了好久,他急促的呼吸声才稍显平复。

苏蘅凝望车窗外的雨幕,脑子里仍乱糟糟的。靳卓斯猛的把他扯进怀里的时候,他吓得都懵了,甚至愣在原地都忘了跑,等被紧紧箍着,由于体型和武力差距他根本逃脱不了,只能无力地被他……

苏蘅想到着狠狠咬了咬牙,脚尖因过分羞耻有抽搐之感,脸上又开始烫起来。

靳卓斯亲他到底是为什么啊,亲他是代表喜欢他、对他有想法?或者纯粹看蒋回川不顺眼,利用他气蒋回川?可是他们俩平常都没什么交集啊,能有什么仇恨让靳卓斯不惜以这种方式报复他?

哎呀!有没有靳卓斯刚才单纯发病的可能性存在啊!

苏蘅心里抓狂地怒喊,他隐隐约约知道什么,但又不想知道。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脸颊蹭着车窗,试图通过有雨水渗透的玻璃降温。

不过话说回来,靳卓斯亲他肯定和蒋回川逃不了干系。苏蘅被身为上司的蒋回川追求,之前在医院也被院长和孟婉茹撮合,两份工作都被迫和私人感情纠结在一起。

要不要有空找个大师算一卦啊,他的事业运怎么这么不济。

苏蘅暗自慨叹自己倒的大霉,实在气急了,脑门不小心撞上玻璃,声音有些大。

前面的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瞥了一眼,连忙道:“哎!可别给我撞坏了啊。”

“抱歉抱歉。”

苏蘅揉着自己疼痛的脑门和司机道歉,内心不停唾骂自己的不稳重。

就近去了家医院,苏蘅步伐缓慢地走进普外科,叫了号去医生诊室处理背后的擦伤。拿着单据和药膏出来,他停下脚步想了想,又去挂了骨科处理脚腕的扭伤。

虽然扭伤真的不严重,但是苏蘅是不可能这么早回家的,更不可能让靳卓斯再帮他处理。能拖一时拖一时。

这些处理完之后,苏蘅下楼,发现雨渐渐停了,室外只余清凉。

靳卓斯宽大的风衣罩在苏蘅身上,靳卓斯的气味就萦绕在他身体周围,鼻子里都是那种沉香木、柠檬柑橘、野性的动物香,青葱蓬勃又有一点成熟的气味。

还嫌弃蒋回川的味道,难道你自己的味道就好闻了?!

想到这儿,苏蘅气得扒掉风衣外套,恨不得找个垃圾桶丢进去,一接触到外面的温度,打了个冷颤,哼哧哼哧不情不愿地穿回去。

低垂着头,苏蘅在医院花园散心,医院都是差不多的结构,越逛他越回想起以前工作的事来。

比起以前,心理咨询师的工作给了他全新的体验、挑战和满足。人性是一座幽暗的森林,他提着灯在其中跋涉,越是看到人性的幽暗之处,就越是相信它有出口。

苏蘅抬头望着天际云层浸染的暮色,突然很想去防疫科看看。

艾滋病检测在一楼,苏蘅一推开门进去,就听到了争执吵闹声。

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孩拉着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的胳膊,连声哀求着。男人一脸厌烦地任由他拉扯,叼着烟无动于衷地伫立着。

亮眼又挑人的银灰色,风骚奢靡的丝光面料西装、密织着金线,深V的衬衫领口,闪烁银光的项链和钻石耳钉,让他像一朵美得腐烂的花。

是Alston。

处于职业习惯,苏蘅脑中将他的病情飞快地过了一遍。

Alston的精神性阳痿是因为一次约炮产生的阴影,他正在豪华酒店和人翻雨覆云的时候,之前的床伴突然提着刀闯进去,飞速脱掉自己的衣服,先是阴狠地诅咒一番,接着当着两人的面把锋利的刀锋刺向脖颈。床上赤裸的两人怔愣后,匆忙穿好衣服,呼叫救护车,还没到医院这人就已经咽气了。

苏蘅还是第一次接到如此棘手的个案,这种阴影不是短时间就能磨灭的。

几次会面之后成效依然不明显,苏蘅综合考虑后决定使用系统脱敏法。

“现在请你躺在躺椅上,放松身体。”

Alston脱掉外套,难能可贵规矩地躺上大红色的弗洛伊德塌。

“第一个过程是——放松,”苏蘅风铃般的轻语在他耳边低吟,然后拉住Alston的小臂,Alston瞬间睁开眼抓住了他的手腕。

苏蘅沉声提醒:“闭上眼睛,现在请你抵抗我拉你的力量,以绷紧你的肱二头肌,”说着,他在Alston肌肉上按了按,“仔细注意肌肉的感觉,然后我会减少拉你的力量,让你逐渐松弛下来。你把前臂放在扶手上休息,想着自己尽可能舒适、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