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第3/5页)

“命光被遮住了,就像是生命的明灯被遮掩,这样一来,霉运,衰运便会缠绕上来。”

“还有啊,像昌平兄的命数这般奇特,一同缠上来的肯定还有各种山精鬼怪。”

王昌平愣在了原地。

他七手八脚的将额前这龙须往后捞了捞,见宋延年已经往前走,连忙又抬脚追了上去。

“延年兄,你是瞎说的吧。”

宋延年莫名:“我瞎说这个干嘛。”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王昌平又有点舍不得自己额前这几根龙须,遂放下手,让宋延年看自己的发型,有些艰难的开口。

“说吧,你是不是羡慕我额前的这几根龙须,它们这么好看,你是羡慕嫉妒我吧。”

宋延年深深的看了王昌平一眼。

他会羡慕嫉妒?

呵!多大脸!

“无聊!”

王昌平苦哈哈的将这帅气的龙须缠了起来,伸手呼唤转身走人的宋延年。

“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呢,你这头发哪里修的,我也想去修修。”

宋延年摆了摆手,头也不回道。

“城西的白马街,那儿一座拱桥,老丈手艺不错还能唠嗑,快去吧,你俩肯定相谈甚欢。”

……

王昌平重复:“城西的白马河?这般远。”

唉,也就只有延年兄这般好脚程,才能在州城里如此轻松的来回。

算了算了,他还是出门左拐,找万里街的老□□修修吧。

王昌平抬眼看空荡荡的脑门,朝上吹了一口气,委屈不已。

罢罢罢,左右没有了这几根龙须,再怎么修也就那样吧。

唉,不潇洒!不潇洒啊!

……

城西,白马河,燕家。

这是一个农家院子,木砖混合的屋子有些低矮,窗棂开得小了一些,阳光不好透进屋内,因此瞧过去有些昏暗。

也许是长期少了女主人的拾掇,站在大门口便能闻到里头一股怪味。

有些潮湿,又有些酸臭,混合在一起,便成了颓废阴沉的气息。

院子里搭了一个小柴房,零零碎碎的柴火堆在角落里。

燕大鹏坐在门口,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却怎么也驱不散他心底的阴影。

他的目光落在院子的西南方向,那儿种着一颗的银杏,此时银杏的叶子半黄半青,就像是此时的他,说是年轻,却又似乎是个暮年之人。

燕大鹏重重的捶了下大腿,却因为手上的力气不足,再加上腿上的知觉迟钝,这一锤显得轻飘飘的。

燕大鹏抬起手,看着自己已经没什么劲的右手,脸上不知不觉就淌下了泪水。

他堂堂一个燕别故,怎么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半晌后,燕大鹏抬袖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银杏树还发青的果实上,拿起墙边的拐杖拄着走了过去。

再抬头看树上发青的银杏果时,他的眼神都有些痴了。

……

燕阳喜回来时,正好看到他爹将拐杖扔在地上,整个人随意的坐在树下。

他的手握着一条竹竿子,正仰头艰难的敲打银杏树。

半青半黄的落叶簌簌的落下,一同掉落的还有鸟蛋大小的银杏果。

“爹!”燕阳喜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随即撒欢似的跑了过去,他一把接过他爹手中的竹竿子,吸溜了下因为着凉而流下的清鼻涕,大声道。

“爹,你忙啥呀,等我回来再干啊。”

燕大鹏拉扯着嘴皮子,简单的笑了下。

“没事,爹自己来,我们家喜娃也累了。”

“不会,我喜欢帮爹做事。”燕阳喜嘿嘿笑了一声,看向燕大鹏的眼睛里都是孺慕之情。

被这样的眼睛一看,燕大鹏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燕阳喜捡起地上的拐杖,又搀扶着燕大鹏站起来,他虽然才七八岁模样,瞧过去又瘦弱,但意外的是手上力气不弱。

在燕大鹏的配合下,燕阳喜很快就将他爹搀扶了起来。

燕阳喜将拐杖塞到他爹手中,又搬了一张板凳过来让他爹坐下。

“爹,你在这里坐着,这里有太阳,暖和!”说完,他又吸溜了下鼻子,裂开大大的笑容。

燕大鹏沉默。

燕阳喜对他爹的沉默寡言没有太在意,他就像山野中飞来的一只小喜鹊,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原先沉闷的院子也因为他的话语而显得热闹活泼了起来。

燕阳喜将地上碍脚的木头捡起扔到柴房,又去灶间拎起藤壶,准备给他爹倒杯清水。

他摇了摇藤壶,嘀咕道,“啊,没水了。”话才落,他利索的起火烧灶,舀了一勺清水到大铁锅中,一边冲他爹喊道。

“爹,我给你烧点热水,等一会儿便能喝了,您别急,先晒会儿太阳。”

在燕阳喜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燕大鹏沉默的眼里有着难言的悲伤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