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2/4页)

……

皇帝巡视了一圈,看得差不多了,转头对身边的孔公公道。

“走吧,我在这里,倒让好几个孩子紧张了。”

殿外。

老皇帝和孔公公说闲话。

“这次的会元年纪轻轻,心思倒是沉稳。”

“方才我在他身后,他应该注意到了,答得却不慌不急,内容也是有条有理的,很是不错,是个大将之才。”

孔公公躬身:“陛下看中的人,怎么会有差错?”

老皇帝哈哈笑了一声,“马屁精!”

“那孩子还生的好,如此倒是难办了。”

孔公公不解,生的好怎么了?

不过皇帝不说,他也不追问。

好的奴才,只要会倾听,偶尔再应和几句就好了。

……

午时,宫人为各个贡士分发午食。

宋延年看着案桌边的大炊饼,有些不想吃。

这段时间,他吃这炊饼都吃伤着了,想不到就是到了殿试,还是逃不了大炊饼啊。

大家伙儿忙着写卷子,肚中饥饿的人囫囵的咬了几口,便将炊饼放旁边了。

宫人还在桌上搁了一袋清水,但是大家都喝的比较少,实在渴了也只是抿上两口。

殿试上茅房必须有宫人和金吾卫共同跟随,这茅房上多了,麻烦别人不说,自己也觉得自己事多。

索性殿试是最后一天了,大家忍忍也能过去。

……

未时,天气突然骤变,无数的阴云从天边以摧枯拉朽的姿势奔卷而来,天色一下就暗了四五分。

飞沙走石,风吹得人脑壳发疼。

廊间的几个贡士吓得面色发青,他们放下笔什么都不顾,就只保护住自己面前的卷子。

宫人焦急的看了几眼,连忙进入禀告康王。

康王便让人帮忙将桌子凳子挪进来,又为这些贡士分了几根手腕粗的大红烛。

一个年轻的贡士感激的开口。

“多谢康王殿下体恤我等!”

这话才出,旁边守卫监视的金吾卫立马出声警告。

“考场禁止喧哗!”

那贡士看着金吾卫脸都有些白了,赶紧落座继续答题。

……

宋延年答完最后一题,试题的最后不忘写上“臣谨对”以做结尾。

他搁笔待试卷干透,这才仔细的回头细看,确定无误了,才以楷书誊写。

笔酣墨宝,自然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这次殿试的卷子只有糊名而没有誊写官誊写,因此,考生的字也是评判水平的标准之一。

宋延年将这几年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笔力全都用上了。

最后,落在白纸上的墨字迤逦端方,飘若浮云,矫若惊云,看上去颇有气势……

宋延年满意的收了笔。

他抬头看了眼周围,此时已经接近酉时,保和殿里,三三两两的案桌已经有些空了,一些贡士已经提早交卷,并且出了保和殿。

宋延年想了想,干脆便等酉时的钟鼓声响。

他又低头看手中的卷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就到了酉时落日时分,钟鼓楼的大钟敲响,声音闷闷又沉沉。

宫人在康王的示意下,对着下方喊了一声。

“时间到~”

他的声音有些尖,高喊声还有些刺耳。

听到这话,不管写完还是没写完,众人都停下了笔,沉默的收拾考篮,任由宫人将卷子糊名。

……

未时的那场雨来的凶,去的也快。

除了一地的湿泞,就只有宫院里那些被风雨打折的花枝,还昭显着大风大雨曾经来过。

天空已经一片晴朗,西下的日头遥遥的挂在山畔,欲坠未坠。

宫殿外有专门的引路宫人,宫人面白无须,低眉耷眼,声音掐的有些尖。

“几位贡士老爷跟咱家来。”

“劳烦公公了。”

宋延年等人跟在公公的后头,走过长长的石阶路,又穿过两个回廊,便来到了宫门处。

领路的太监出示腰牌给守卫的金吾卫。

金吾卫点了个头,开了个小门。

“可以了,出宫吧。”

宋延年回头看了一眼皇宫,在落日的余晖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分外的璀璨。

金碧辉煌,不外如是。

白良宽和马阳钊也跟着看了过去。

宋延年: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就是他们读书人的道啊。

一时,许久未曾有动静的道心又有了波动。

待所有的贡士都出了门,宫门又重新落锁。

出了宫门,几人朝前走去,双瑞已经租赁了一辆马车,在河堤边的一株柳树下等着了。

双瑞一边跳一边压低了嗓门喊。

“少爷少爷,我们在这。”

马阳钊:“看到了,整天毛毛躁躁的。”

双瑞不以为意,见众人都坐好了,他这才打开帘布,招呼驾车的马夫。

“大哥,可以出发了。”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