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3页)

还好他今晚登门访客提的是炙鸭。

宋延年提着雉鸡转身往回走,夜色重重,很快他的身影便隐到夜色中,不见踪迹。

张伯定着急,他想再次呼唤,却发觉自己声音哑得不行。

他苦笑了一下,回头看看低垂眼泪的亲人,心下酸涩,他现在自家都难保,哪还顾得上别人家的孩子。

张伯定:“罢罢罢,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他去吧。”

……

时间伴随着钟鼓楼的晨钟暮鼓,在指缝间悄然溜走。

转眼间,宋延年已经在府学里渡过了月余时间。

府学里有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各个班级的进度不一样,甲班最优,乙班次之……丁班最次。

像他们这样刚刚入学的秀才,暂时都被编入丁班,下一次的排班,要等月考之后。

所以,为了考取甲班,大家都卯足了劲。

今日授课的是陶举人,陶举人是个留着整齐山羊胡的中年汉子,他性子有些内敛,还是个出名的耙耳朵,据说他家夫人极凶。

曾有人问他为何如此怕夫人,他倒是不在意的笑道。

“因为爱重信重,所以让她怕她。”

宋延年对他印象还挺好的。

他学问不错,性子豁达温厚又有耐心,府学里的学生都爱问他问题,所以一到他的课散课时,案台上总是围了一堆的学生。

此时就是这样情形。

“请陶训导看看这道墨义,学生答得是否妥帖?”一个秀才恭敬的将卷子递上。

陶训导接过写满墨字的纸张,轻声将题目念出声。

“官物有印封,不请所由官司,而主典擅开者,合当何罪?”

“唔,我来看看你答的。”

“……”

宋延年看着围的水泄不通的案桌,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又要问不成了。

他整理完今日陶训导讲的要点,这才收拾书笈,准备回寝室。

因为府学离白马河还是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他想和府学里的秀才们多交流下学问,思维在碰撞中才能产生火花嘛。

所以,府学开学后,他就从白马河的小院里搬出来了。

至于原先的小院子,宋延年将它转赁给了王昌平。

前些日子,王昌平的文稿大卖,他又领了一笔颇丰的润笔费,在偿还了欠他的三十两白银后,还略有剩余。

银扇怕他家公子花起钱来没数,到时山穷水尽又得露宿街头,他硬磨着王昌平交了赁银,一下就交到了明年四月份。

宋延年都佩服银扇了。

他走的时候,王昌平拍着胸膛说了,这屋子只要他赁着一日,隔屋就一定是宋延年的,叫宋延年旬假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居住。

就连银扇,也是泪眼汪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