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2/4页)

看上去一派的可怜可爱。

南檐下,摆着一口老旧的陶缸,上头浮两三朵荷叶,时不时冒出几尾灵活的锦鲤。

锦鲤摆尾,鱼尾甩过荷叶,溅起点点水滴。

宋延年:“褚师兄。”

褚闵武回头,上前两步拉过宋延年和郭荣,热情道,“快快快,台上正是热闹时候。”

郭荣偷觑了褚闵武一眼,果然和延年说的一般,半点不见介怀的模样。

他这才有心思看向戏台。

宋延年顺着褚闵武的视线,将眼神投向对面的勾栏瓦舍。

只见戏台上的伶人描着柳月眉,一悲一喜都在抖袖间,婉转的唱着悲欢离合……

一曲听罢,褚闵武意犹未尽。

他回头吩咐小厮给戏台上的伶人送点赏银,转眼就见旁边的宋延年和郭荣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顿时一惊。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招呼小二上一壶浓茶。

宋延年:“困的。”

郭荣更是直接,“她们唱的我想打瞌睡。”

说完,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有眼泪沁了出来。

褚闵武一脸的嫌弃,他一拂袖,往两人面前各摆上一盅茶杯,手里斟着茶,嘴里还不忘道。

“亏你们还是读书人,听曲儿这等风雅之事,你俩都欣赏不来。”

说完,他一一评点了方才那出戏,最后叹息道。

“……真是一曲流年,繁华更换旧物,唱尽了人生百态啊。”

宋延年和郭荣两人面面相觑,有吗?他们怎么什么都没听出来,喝茶喝茶。

两人不约而同的低头,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褚闵武恨铁不成钢,“这方大家的曲儿,唱给你们这等俗人听,真是牛嚼牡丹了。”

俗人宋延年放下茶杯。

“师兄,一大早的就喊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褚闵武半眯着眼,尝了尝杯中的清茶,“没事就不能唤你们出来啊。”

“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了,昨儿我拜访了先生,听先生说起往年的一些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邀请你两个出来。”

宋延年和郭荣来了兴致,做出洗耳恭听姿势。

“往年的什么事?”

褚闵武将茶杯放了下来,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杯。

“往年府试后,在院试之前,总有几个榜上的学子发生意外,。”

他抬眼看了肃容听着他说话的两人,压低了声音。

“可能是溺水,可能是走火,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也可能是走在路上,被屋檐上的花盆砸了……”

“断手断脚,闹肚子,甚至没了性命……”

“一个两个的,可以说是意外,但那么多个学子……我看这事悬。”

“我听了先生的话后,就让小厮去收集了消息,就上一次府试后,就有五个学子出了意外,然后无缘于院试。”

说到这里,褚闵武重重叹息了一声,“这些学子,按平日里的才识名气,都是能够考取秀才功名的。”

宋延年和郭荣都惊了,“这是有人在考试前,就排除异己了。”

宋延年甚至想起了童先生,迟疑的问道,“先生是不是也发生过这样的意外?“

褚闵武沉重的点了头,“先生从火里跑出来,万幸捡回一条命,只是手被压伤了。”

“但先生的一个好友,据说是天资卓绝的一个学子,他就被那场火留住了。”

也因为友人的死,童先生对于科举一事,有了阴影,每次考试都出点状况,慢慢的就蹉跎成了一个老童生。

宋延年恍然,难怪先生学问不错,却还只是个童生。

他想起考上秀才就溺水的林立祥,问褚闵武道。

“院试张榜后,如果有秀才公因为意外没了,考官会再补一个学子吗?”

褚闵武:“会,但谁也不敢做这事,太明显了。”

郭荣也道,“对啊,如果真的是这样,官府只要一查那替补的秀才,不就马上抓到人了吗!”

宋延年不置可否:要是官府也不查呢,或者查了,也查不出来,毕竟,有太多的杀人手法,可以看起来像是一个意外。

褚闵武摇了摇头,“府试后,咱们都得谨慎。”

宋延年接着道,“是,就是府试前,也得多加小心,万事多想想,不可单独行动,也尽量少食外头的食物。”

说完,他将视线落在郭荣身上。

褚闵武出行都有仆人跟随,一般来说,他不会是别人的目标。

而他和郭荣,两个都是农家子弟,无权无势无银子,一看就是好捏的柿子。

郭荣别扭的动了动身子,“你两个都看我干嘛。”

随即,他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们还担心我出意外?”

接着,他郁闷的将手指头放下,闷闷不乐,自顾自的道。

“还是算了,我连县试估计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