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而楼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分别悬挂着一口大钟,一面大鼓稳稳的坐落在楼宇中央。

宋延年拖着他爹的手在快到钟鼓楼时,恰好听到一路人同身边友人说起自家祖宗要过六十整寿,屋里正缺一钟鼓街的摆件。

“你看,我说得对吧。”宋延年望着谈话的两人行色匆匆的从他身边超过,去的方向也正是他要走的。

“对对对。”宋四丰笑拍了一脸自满的宋延年,探头打量了钟鼓街一番,这是条大街,店铺林立,书肆也并不只一家。

“我们赶紧问问人,这褚家的书肆是哪个。”

“不用。”宋延年带着他爹径自往靠后街的那家走去。

宋四丰忙拉住他,“哎哎,还没问呢,这要是到店里再发现找错了,岂不尴尬?”

“不会错。”宋延年指了指书肆的牌匾,“这上面的第一个字和方才义塾大门的牌匾一模一样,说明这就是褚字啊。”

“这肯定是褚家的书肆。”

宋四丰拉了一个路人询问,毫无意外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下,他更是用惊喜的眼神打量了宋延年一番。

“乖乖,我儿这得是文曲星下凡了吧。”

宋延年囧,不不不,一点小聪明罢了,是亲爹您的滤镜太厚重了。

为免他爹再说出什么他不能承受的话语,宋延年率先一步踏进了书肆。

一迈进大门,纸张和墨水特有的气味,就扑鼻而来,其中夹杂了一丝霉味,那是纸张没有及时翻晒,受了潮的味道。

屋内摆了五个落地架子,上面整洁而有序的摆列了各式的书籍,满满当当,大小不一,厚薄不一。

一个十二三岁,模样胖乎乎的小伙计正坐在柜台后,单手支着脑袋,已然是悄悄打着盹。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打油诗诚不骗我,宋延年偷笑。

宋四丰警告的瞪了宋延年一眼:笑什么?没有礼貌。

转头低声唤到,“小哥,小哥,醒醒,醒醒。”

这几日,夜夜惊惧难眠的褚闵武,在自家的书肆里,好不容易睡了片刻。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唤着自己。

睁眼就见两个人立在自己面前,骇得他顿时扯起嗓子尖叫,“啊啊!”

一屁股从凳子上滚到了地上,爬进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宋延年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熟练又流畅,堪称行云流水,心中同情,这是被吓了多少次啊。

宋四丰也是一惊,连忙蹲下来,“小哥不要怕,我们就是来买书的。”

说完怕分量不够,继续道,“我们刚从褚氏义塾过来,我儿准备在那进学,先生给了一个书目,让我们来这买开蒙的书籍。”

说完催促宋延年,“延年,快将方才先生写的单子给小哥看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出来!”缓过神的褚闵武从桌子下爬了出来,微胖的身子灵活异常。

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尴尬的对着宋四丰和宋延年笑了笑,“我方才做了个噩梦,睡迷糊了。”

说完,为了化解尴尬,迅速的从宋延年手中拿过单子,“来,我来看看都要些什么书。”

“唔,是三家村啊,啊,就是大家常说的三字经,百家姓以及千字文,还有弟子规,幼学琼林。。。”

宋四丰看着他嘴皮子啵啵啵的吐出一连串的书目,心中一慌,也不知道揣在兜里的这张银票子够不够,后面还得买些笔墨纸砚。

兜里没钱,真是成人的悲伤啊,宋四丰惆怅。

此时他无比想念泡在溪陵江中那张炮制好的白虎皮和貂皮。

貂皮原是准备给先生的拜师礼,而白虎皮毛,则是他前些日子冒险进源山的收获。

如果还在,那白虎皮卖个百多两不是问题,那样他想给他家延年买几本书,就几本书,哪用得着现在这般,听几本书的书名都气短。

“我要前面三本和幼学琼林就好了,哥哥,这几本多少钱啊?”

宋延年的出言,打断了宋四丰的肉痛,他连忙拉长耳朵听伙计小哥报价格。

好在,小哥的价格给得公道,算盘噼里啪啦一通打,又给减了800文,最后以三两200文的价格拿下了那四本书。

宋四丰唆了唆牙,肉痛。

难怪都说读书费钱,这一本本不能吃不能喝的书,农家里就要缩衣节食小三个月才买的起吧。

“大叔,你是牙疼吗?我这里有药。”褚闵武对宋四丰很有好感,方才见了他那怂样丑态,都没笑他。

此时见这大叔一幅牙疼的模样,连忙上前关心。

“不不不。”这下轮到宋四丰尴尬了,“我只是心疼,哈哈哈。”

宋延年斜睨这微胖的小哥,这不是腹黑就是天然黑。

当然,后者更可怕,往往没有一丝恶意,却常常不经意的给旁人补上一刀而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