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页)

“娘子多喝几口,您这回小日子,怕是要赶上过年,到时候忙得很,若是疼起来,您可吃不消。”

做媳妇不比做姑娘家,越是过年这种时候,越不能躲活。惠娘虽心疼自家娘子,可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劝得苦口婆心。

江晚芙点了点头,喝了几盏,喝得有点撑。

惠娘见她这样乖,便想起她小时候,娇滴滴的小人儿,见着谁都笑,那样讨喜的,谁见了不喜欢呀……世子这样喜欢她家娘子,那也是应当的,惠娘颇有点护短的心思,觉得世子要是不喜欢自家娘子,那才真是瞎了眼。

当然,这样犯上的话,她肯定是不敢说的。

日子一日日过,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年三十了。

陆则自然也跪足了七日,再不必去祠堂了。大梁有过年罢朝的习俗,年二十九便休朝封玺,年三十到大年初六,从皇帝到官员,全都歇息,谓之“普天同庆”,再到初七那一日,则是开玺朝会,一年一度,很是正式。

所以,一过二十九,陆则便彻底闲了下来,倒是江晚芙,反倒忙得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白日里去祖母处帮忙,今年的年宴,祖母叫她从旁协助二婶庄氏,本来只是协助,倒不至于这样累,可庄氏似乎因荃姨娘的事情,有些心烦,被分去了部分注意力。她是晚辈,自然不能去告状,只能一人将事情扛了起来。

好在累归累,她还是很学了些东西的,比起从前,现在至少是心里有底的,哪个管事喜欢偷奸耍滑,哪个管事做事规矩但不会变通,膳房、绣房、采买、茶水……等大大小小十几块,她都几乎摸了个透。

“累了?”

陆则把书丢到一边,让小娘子靠在自己的腿上,他替她揉着肩背。

陆则的力道不轻不重,但比起惠娘等人,却要有力得多,按得江晚芙有些昏昏欲睡,舒服极了,也忘了在外头的规矩了,懒洋洋靠在陆则腿上,惫懒地应了声。

“嗯,二叔屋里那个荃姨娘,前几天又不大好了,二婶请了大夫去看,二叔回来,仿佛发了很大的火,觉得是二婶没把人照顾好。我看二婶也没什么心思管年宴的事情,也不好去打扰她……”

陆则听着小娘子的抱怨,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替小娘子捏着肩,温声道,“这事是二叔糊涂了。”

二叔一贯喜欢拉着他们几个小辈喝酒,陆则答应的次数虽不多,但也去了几回,偶尔也从他口里听到几句抱怨,诸如二婶太过市侩,喜欢钻营,太喜欢逢迎拍马之类的话。他是长辈,陆则听了便听了,心里虽不赞同,但也不会说什么。

但在他看来,要让妻子这般放下身段,去行钻营拍马之事,是身为男子、身为丈夫的无能。

二叔应该反思自己,而不是什么都朝二婶身上推。二婶做的再不好,身上毛病再多,也为他生儿育女,主持家务。

“这样吧,我去母亲那里要个人过来。母亲身边的嬷嬷,先前管着一宫的事情,庶务上,比惠娘要擅长些。”

江晚芙自然想要有人帮自己,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只是刚开始有点不适应,现下好很多了。其实我知道,祖母对我抱了很大的期望,她是希望我能扛起中馈的,我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好,但也愿意试一试的。”‘’

她说着,坐起身来,环住男人的脖子,仰脸望着他,“我也想帮得上夫君的忙。”

按说,国公府的中馈,应当是国公夫人主持的,就像在二婶之前,就一直是祖母主持,但后来不知什么缘由,永嘉公主没有接手,接手的是二婶庄氏。

但眼下,祖母很明显是想把这些事交给她,虽然很累,但她也是愿意去努力的,不是为了惠娘所说的“能在府里站稳脚跟”,也不是贪图那些主持中馈能带来的利益,更不是图管家夫人的威风,她单纯想帮得上陆则。

她是他的妻,该扛的责任,她不会丢给陆则一个人的,她要跟他一起扛的。

这大约就是夫妻的相处之道了。

江晚芙心里隐隐约约想着,陆则却忽的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唤了她一声。

“阿芙……”

“嗯?”江晚芙回过神,抬眼应他,见两人已经凑得很近了,面上有些红,忍着羞,“二表哥要说什么?”

陆则亲亲她,低声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就是帮我。”

江晚芙愣了愣,继而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满是满足和欢喜。

陆则捏了捏怀里人的指尖,几不可闻道,“离年宴还有三个时辰,你穿衣打扮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应当够的吧?”

江晚芙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眨眨眼,还没开口,便被按在了床榻上,男人的身躯覆下来,亲她的唇,温柔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