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困斗 他罚她的方式,永远是无止境的发……(第2/2页)

“不能功亏一篑。”话到最后,她漂亮平和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蔑视。

却也转瞬被她敛尽了,外头侍女传话,太子今晚去了荀孺人处,让她早些歇息。

裴朝露闻言,松下一口气。

只是,这一夜,她到底也没睡安稳。

半夜时分她又开始腹痛,头也愈发昏沉,周身冷得厉害,高烧反复。

这样的情境中,她又开始梦到李慕。

他穿着僧袍,手持佛珠,站在她面前。

她有很多话想问一问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辗转反侧间便剩了一句话,到底为何执意丢开她?

如果,他没有娶自己,一开始她嫁的就是李禹,李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她二嫁之身,而这般折磨她?

亦或者,他不曾抛弃自己,再多风雨都携手走过,白首终老,虽平淡也是很好一生?

她望着梦中人,心中百转千回,却咬牙不敢吐出一个字。

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存着理智,告诉自己是在东宫。

曾有那么一回,她也是病的模模糊糊,梦里哭着质问他。待睁开眼,便见李禹双目灼灼盯着她。

他惩罚她的方式,永远是无止境的发泄。

至此,她便再不敢在梦中说话。

平旦时,她稍稍有了些睡意,然睡熟没多久,便觉有人欺身压下。

“殿下如何这个时辰过来了?”裴朝露拢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发抖,嘴角噙了些笑意缓缓睁开眼来,“荀孺人该伤心了。”

“理她作甚!”李禹自己脱了衣袍,一把掀开被子,捞起榻上的人,“孤,就是想你了。”

裂帛声清脆,伴着一阵寒意,裴朝露后背生出一片细小的颗粒。

她忍过他身上其他女子的气味,忍过从胸部蔓延的皮肉被撕咬的痛,亦忍住大颗盈在眼眶中的泪珠。

“晚间一场加议会,不少人都赞同你阿爹的法子。”

“扶好!”他喘着气,将人推转过去,从后头抱住她。

“他们,都觉得要请六弟回来。”

他伏在她耳畔,声色阴沉,动作却愈发粗鲁。

明明是和风细雨的三月,裴朝露却分明觉得疾风劲雨落下,抽打在她贫瘠又荒凉的身上。

“你呢,是不是……也想他回来?”

“是不是?”

云巅至高处,李禹嘶吼出声,一把扯住她头发,将她贴在自己胸膛。

“我……没有。”裴朝露头皮发紧,仰着头喘息道,“我有夫君,怎会再想旁人……”

“谁是你夫君?”

“是您,太子殿下。”

她以眼角余光分辨他面上神色,感受着他手中扯发的力道,慢慢转过了身子,同他对面而视。片刻,他的手松开,她便捧上他面庞,将他再次埋入自己袒露胸脯上。

“殿下,妾身一直伴着您的,永远、不会离开您。”她拍着他背脊,嘴角含笑,眼中盈泪。

真好,昨夜刚刚才涂抹的膏药,没有一点点浪费。

这一日,没有朝会。

但李禹还是早早出了承恩殿,去了府衙议事。当是潼关军务,刻不容缓。

裴朝露自然得不到更具体的信息,李禹走后,云秀本给她备了水擦洗。她仰躺在榻上,没有起身。

早些年,她还会觉得脏,觉得受了侮辱,泡在浴桶中一遍遍搓揉梳洗。如今,她已经无所谓。

“下去吧,我静一静。”

裴朝露撑起身子倚在床榻上,心跳的厉害。

她双眼模糊,脑袋浑噩,周身皆是绵绵不断的疼痛。只拼命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回忆片刻前的景象,理清头绪。

太子李禹,并没有多少治国之才。

这是当年苏贵妃带着李禹入镇国公主府探望母亲离去后,母亲私下同她说的话。

故而,李禹能被立为太子,完全是子凭母贵。

他的生母苏贵妃,陪着陛下御极,于后宫宠冠至今,君恩长盛。

李禹无才便罢了,还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

若说昨日白日里的两次云雨,还不曾越过这些年里他对她的磋磨,那么今早这一场发泄,已经超出了他的掩饰。

他从未这般直白又暴怒地问过她,是否还在想着李慕?

甚至,在方才离去前,他还斩钉截铁道,“休想让他回来!”

孤决不允许任何人将他弄回来!

谁敢让他回来,孤——

后头的话他没说出来,但裴朝露看见他将案上一枚簪子折成两段。

谁敢让他回来……

这话在耳畔吟荡开来,裴朝露不由眉心陡跳。

她游离的目光一下聚拢在地上那枚碎裂的玉簪上,整个人抖如糠筛。

是阿爹。

阿爹,提出要让李慕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