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会护着你的

上辈子栽的倒不算太冤。

裴在野喟叹了声。

幸好他有了先见之明, 这辈子自然不能让自己一头栽进去,不过她是个十分不错的人,他力所能及之处对她好些, 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这般想着, 方才心头升起的几分异样之情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轻笑了声:“你脾气倒不小, 把沈二娘给打了?”

沈望舒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自己太泼辣, 咕哝了一下, 含糊道:“没有, 就是找她理论了几句...对了, 你要珍珠膏干嘛?你旧伤是不是又发作了?”

她表情突然有点惊恐:“是不是那天我用射虎弩,把你给伤的太狠了...”

“小月亮, ”裴在野扫了她一眼:“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有那个本事能重伤他?

沈望舒给他噎死,他接过她手里的珍珠膏, 一手托住她有点肿胀的手腕, 轻轻皱眉:“就这么过上一夜,你这手别想能抬得起来。”

沈望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表哥是为她要的珍珠膏呀~~

他把瓶子里粘稠的膏体在手上,细细在她肿胀的地方抹匀, 然后用力揉按起来。

以往都是别人伺候他的, 他头回干照料人的活儿,感觉竟也不错。

他是常年习武的, 掌心有层薄茧, 力道又很大,沈望舒本来还美滋滋的,直到他上手,她疼的嘶了声,想抽回手:“疼疼疼, 我自己来!”

裴在野斜了她一眼:“忍着点,药性不渗进去,这药膏就算白涂了。”他说归说,见她肌肤被揉红了一片,还是放轻了几分力道。

他帮她按完两只手腕,迟疑了下,指尖挑起一点药膏,细细涂在她嘴角。

沈望舒就觉得嘴角麻麻痒痒的,忍不住想躲开,他离得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脸颊。

裴在野捏住她的下颔,不让她乱动。

上完药之后,他才把珍珠膏重新塞回她手里,料想她双腿内侧定也磨破了,他调开视线看着房檐,干咳了声:“其他地方别忘了涂,不然有你好受的。”

沈望舒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儿,难得也脸红起来,躲躲闪闪地哦了声。

她两条腿不自在地晃了晃:“今儿谢谢表哥了啊,我先回去了。”

裴在野突然转头盯着她:“你叫我什么?”

她往常也是表哥表哥的叫他,他也没觉着哪里不对,反正叫的又不是他,但今儿不知怎么的,这个称呼格外不顺耳起来。

她的骑马是他教的,她的药也是他帮忙上的,该谢的人是他,跟她那不知道在哪投胎的死鬼表哥有什么关系?

沈望舒迷懵地道:“表哥...”

裴在野舌尖顶了下上颚,轻‘啧’了声,满满地嫌弃:“换个称呼,我不爱听。”

沈望舒一头雾水:“你就是我表哥,这咋换啊?”

裴在野压根不是能讲理的人,抬了抬下巴:“随你便,反正我再不想听到这个称呼。”

沈望舒微怒道:“那叫你狗蛋好了!”

裴在野似笑非笑:“你尽可以试试。”

沈望舒扁了扁嘴巴:“我记得你在家里行四...”

裴在野颔首,在几个皇子里,他也是排第四。

她便很自然地道:“那,叫你四哥,怎么样?”

裴在野的身子僵了僵,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在长安,妻子会称呼丈夫为‘阿哥’或者‘阿兄’,譬如丈夫在家行三,便称丈夫为三哥,若是女子唤哪个男子为四哥,那排行老四的必然是她丈夫了。

她这是在调戏他?

还是在暗示他什么?

真是不知羞!

裴在野耳廓泛着热意,很想嘲讽回去,又不想表现的太在意,云淡风轻地道:“都说了,随你。”

他冷哼了声:“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沈望舒叫了两声:“四哥?四哥。”

裴在野耳廓上的热意又攀升了一节,逐渐有蔓延的趋势,他深吸了口气:“别叫了。”

他还想说话,门外有个下人匆匆过来:“大姑娘,可算找到您了,老爷请您去堂屋一趟。”

沈望舒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去了。

......

堂屋里,沈长流紧皱着眉,许氏美眸含泪,小声啜泣。

沈熙和更是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她一边扯着沈长流的袖子,一边泪流不住:“...我自问没有半点对不住阿姐的地方,阿姐为何要这样对我?“

她柔媚的小脸肿起一块,胳膊上也有几处青红痕迹,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她前日被沈望舒抢了在郡主跟前的体面,心下着实懊恼,所以今儿个才夺了沈望舒的珍珠膏,又默许药库的人挤兑她,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沈望舒压根不是那种跟你玩小心眼的人,一个打她三个都有富余,纵有丫鬟婆子拦着,她还是挨了好几下狠的。

当然沈望舒身上也被她的丫鬟婆子隐秘地下了几处黑手,不过沈熙和怎么也不肯吃这个亏,哭哭啼啼地就来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