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大事(第2/4页)

司徒温婉接过丫鬟递来的氅衣,披上后,对丫鬟摆了摆手,独自提着从丫鬟手里接过的灯笼朝大殿走去。

神仙谷布了结界,虽然不像其他宗门那样保持着春暖花开的季节和温度,但是把大雪和寒风都挡在了外面。

即便在夜里,也有透亮的月光照明,脚下的路清晰可见。

司徒温婉动用了灵力,走得极快。

然而走过一处假山的转角时,余光中忽然闪过一抹身影。

司徒温婉吓得身体一紧,条件反射性地便要召唤出本命剑,结果她刚开始动作,就趁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她的动作霎时一停,惊讶道:“小兰?”

“娘。”随着话音的落下,对方往前走了两步,俊朗的面容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下。

司徒温婉没想到斛律兰大半夜的不在屋子里休息反而跑来假山后头躲着,还把她吓了一跳,顿时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的火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司徒温婉拉过斛律的手,秀气的细眉蹙得更紧,“还穿得这么少,看你的手冷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休息,别在外面瞎晃悠。”

斛律兰沉默地听着司徒温婉责骂自己,他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

直到司徒温婉察觉出一丝异样,将斛律兰扯到自己身前,面色不愉地问:“你有心事?”

斛律兰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尽管司徒温婉心系斛律幸,可瞧见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她也不能置之不理,便耐着性子缓声道:“你有什么心事?告诉娘,也许娘能替你想想法子。”

“方才我睡不着出来散心,突然瞧见爹火急火燎地朝南门殿那边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能是出事了,但娘也不太清楚。”司徒温婉在大事上向来对斛律兰没有隐瞒,她儿子是要继承斛律家家主之位的人,怎么可能两耳不闻窗外事?

于是司徒温婉解释道,“你爹收到了云烟教的传音符,上面没有内容,许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当面和你爹商讨,我这会儿也要赶过去看看。”

“云烟教的传音符?!”斛律兰脸色骤变,“真是云烟教?”

司徒温婉有些疑惑,点了点头:“确实是云烟教。”

斛律兰身形微晃,一时间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张脸都被月光照得惨白无比。

“小兰!”司徒温婉扶住斛律兰的肩膀,“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娘啊。”

斛律兰嘴唇微张,眼神放空了一会儿,才重新把目光的焦距定格在司徒温婉那张写满焦急的脸上。

“娘……”斛律兰哽咽了下,眼神里有着肉眼可见的难过,“云烟教是不是来取消我和文慧婚事的?”

“什么?”

“肯定是的。”斛律兰抬手拂开司徒温婉的手,后退两步,自嘲地勾起嘴角,“文慧说等她回了云烟教便向她娘告知此事,我原以为她会再拖一拖、等一等,却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急迫地想和我撇清关系。”

司徒温婉一脸懵逼,听得云里雾里。

半晌,她才从斛律兰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里咂摸出味儿来,霎时漂亮的脸往下一拉,怒气横生地开口:“你说倪文慧想取消你们的婚事?”

斛律兰颓丧地低着头,不言不语。

实际上他失眠好多天了,自从倪文慧随云烟教的人离开神仙谷那天对他坦白了这番话后,他便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此时此刻,他仍旧没有想明白。

他和倪文慧从小相识,也是从小得知两人之间的婚事,来往了十多年,倪文慧从未表现出对这门婚事的抗拒。

可就在他年满十四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时,倪文慧告诉他,她对他的感情不像是喜欢,更像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

因为从小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下意识地以为这种习惯和依赖是女子对男子的喜欢——其实不是。

好一个不是。

打破了他十多年来的期望和幻象,连一点渣都不剩。

斛律兰想笑,可他笑不出来,只能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司徒温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忙把手里的灯笼放到地上,轻轻抱住自己的儿子。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还是她们云烟教的决定?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哪儿有她想要就要、想不要就取消的道理?她把我们斛律家的人当成什么了?”司徒温婉气愤的同时,不忘安抚自己的儿子,“管他云烟教在搞什么幺蛾子,娘一定帮你讨个说法,正好云烟教的人不是来了吗?娘和你一起去会会她们。”

司徒温婉正在气头上,也不顾斛律兰的挣扎,一只手拉着斛律兰,一只手提起地上的灯笼,便揣着一肚子火地朝南门殿走去。

母子俩来到南门殿时,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坐着面色阴沉的斛律幸以及三个忐忑不安的斛律家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