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页)

陈嬷嬷应是,在前面带路。

贾母已经被夺了诰命,又因有戴元警告不能越制,现在贾母搬出了荣庆堂。好在荣国府极大,贾赦并未像对打贾政那样对贾母,倒是让其住了另一处朗阔的院子。

母子两个相见,贾敏领着黛玉磕了头,贾母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贾母心中真是万千委屈,拉着贾敏的手道:“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若再是不来,我怕都被贾恩侯那个不孝子逼死了,我们母女竟是再见一面都难。”

贾敏先递了帕子给贾母,劝道:“母亲,大哥做的许多事也是为了家族好。单说王氏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有今日下场也是活该。母亲实不该护着王氏和大哥生分。现在江南也查抄了好多人家,那王家胆大包天,不但垄断海贸生意,还杀人越货,无所不用其极。甄家更是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若非大哥洞察在前,护驾有功,这些时日查抄那些人家说不定就有咱们荣国府。”

贾母以为贾敏必是向着自己的,谁知贾敏竟是说了这样一席话,贾母顿时哑火了,隔了半日才道:“外头朝廷上的事我向来不管,我也没说他做得不阿红。可他对嫡亲兄弟也太狠心了些,不但不帮衬你二哥一把,还动辄打骂。我瞧着你二哥真的可怜,珠儿又……”说着贾母又拭起泪来。

贾敏皱了皱眉头,道:“母亲这话糊涂,若不是二哥坚持要珠儿一起扶灵南下,珠儿又岂会没了?再说母亲也是做娘的,若是有人杀了我和二哥该当如何?难道母亲也毫无芥蒂还帮衬对方一把?瑚儿当初多伶俐的一个孩子,其中还牵扯到大嫂一条人命。”

“可是张家已经把赖昌……”说到一半,贾母闭了嘴,赖昌就是害死贾瑚和张氏的凶手,实在罪有应得。贾母确然是做娘的,但是她以前偏心贾政,就只站在贾政的角度考虑问题。觉得王氏作恶又不是贾政指使的,贾赦不该迁怒贾政。但是让贾敏这么一类比,若是有人害死政儿,自己该如何?

贾母自问了两遍,内心深处的答案都是自己要对方全家性命,还管什么是不是主使?如此看来,贾赦真的足够大度了。

贾母无话可说了,转移话题道:“好容易回来一趟,好端端的这样咒自己作甚?”

贾敏本就聪慧,这些时日历经一番凶险,政治素养更是突飞猛进,突然就理解了为何大哥不让母亲出门。就母亲这样的心性,太容易被人挑拨利用了。贾敏忽然就没了说话的兴致,道:“玉儿年幼体弱,又坐了十几日的船,想是累了。我们就不叨扰母亲了,我先带玉儿去换件衣裳,隔会子再来陪母亲说话。”

贾敏这样冷淡的态度令贾母失望极了,不禁对贾敏道:“我就知道,我现在失了诰命,你们都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一个将我禁足,一个原以为是个贴心的,没想到也被那贾恩侯拉拢了,多年未见,竟是话都不肯与我多说几句。你去吧,我这里冷清,留不住你这诰命夫人!”

贾敏愣了一下,到底是做女儿的,一时心软,命嬷嬷将黛玉带去休息,自己又陪贾母说了一阵话,才起身告退。直到走出贾母的院子,贾敏才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贾母还是为大哥所叹。

别看贾赦现在无官无职的,但人家现在可是帝都名人。贾赦回京,许多人家都盯着呢,其中便有硫亲王府。

江怀寿道:“主公,属下也曾派了人前往拦截,都让贾赦那厮避过了。”

司徒硫摆了摆手:“祸害活千年,本王也没指望有人能轻易了断贾赦那厮的性命。否则当初一僧一道也没那么容易栽在荣国府。倒是现在巡按江南的各部官员陆续回京,父皇又在朝会上提了要让各部陆续改用那劳什子记账法,看样子是势在必行了。”

说起这个,司徒硫就忍不住勃然大怒。

记账改革的事在朝堂上已经争论了好几轮。反对一方所言无非是新的记账法虽好,但要大面积推广,难免劳师动众,大大增加各部官员、小吏的负担。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户部真正担心的是查出一些暂未抹平的旧账来。

而支持的一方,越发有自己的道理:新的记账法优势明显,上手快,便于复核,虽然刚开始整理旧账的时候有些麻烦,但是一劳永逸,日后用新的记账法,便能减少各部官员和小吏的负担了。没有道理放着更好的方法不用,偏要守着旧制的。

双方争执不下,但就像贾赦之前所料,改革相关,若想顺利推行,自上而下易,自下而上难。司徒硫一系再是阻挠,也拗不过致和帝的意志啊。见此事不可阻挠,司徒硫只得退而求其次,和江怀寿商议别的法子。

林如海尚未回京,这记账之法就在户部展开了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