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郁枝和他对视几秒,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她把手伸出来,无奈地说:“看吧看吧。”

血的气味更加浓郁,奥比隐隐觉得有些头晕,但仍然谨慎小心地捧起郁枝的手。

白色的绷带缠住她的手心,深红色的血迹洇出来,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点点红梅。

……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小伤。

奥比担心弄疼郁枝,不敢解开绷带。

一种裹挟着残暴和愤怒的本能顿时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在一瞬间压制住发情期的煎熬,瞳孔浮出冰冷的杀意。

“母亲,是谁伤了您?”

郁枝漫不经心地说:“一个叫做乌鸦的家伙。”

奥比立即起身:“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不用。”郁枝摇了摇头,“他还会再来的。”

“可是他……”

奥比还欲再说,就被郁枝平静地打断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波奇和你,那个人,日后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奥比抿紧嘴,非常自责。

“母亲,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睡着,就不会让那个人有机会伤害您……”

“不,还好你睡着了。”郁枝摸了摸波奇的小脑袋,“小红没有实体,波奇可以回血,她们任何一个对上乌鸦都没事。”

“只有你,你会死。”

奥比一怔,随即露出自我厌弃的表情:“对不起,母亲,都怪我太弱了……”

“不,你不弱。”郁枝抬起眼睫,认真地注视他,“你是我创造的怪物,永远不要说自己弱。”

“可是……”

“你再说,我真要送你去绝育了。”

奥比一顿,立即闭上嘴。

其实他也不知道绝育是什么意思,但从母亲的态度来看,应该不是好事。

“好了,睡吧。”郁枝松了口气,再次对他微笑,“我会陪你度过发情期,你不用担心。”

“母亲……”奥比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她。

为什么,明明自己都受伤了,还要忍着伤痛陪他睡觉?

难道母亲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这让他很不安,可又有一点近乎自私的喜悦在心底萦绕。

奥比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卑劣。

“您受伤了,应该休息的人是您才对……”

“我不想睡。”郁枝淡淡道,“我要把那个人的特征记录下来,你不睡的话,可以来帮我。”

奥比有些犹豫。

他现在仍然处于发情期,虽然短暂地清醒了一瞬,但大脑很快又恢复了混沌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他很怕自己会搞砸母亲的工作。

但让他睡觉,他又做不到。

“母亲……可以让我陪着您吗?”奥比小心翼翼地提出询问。

“嗯。”郁枝点了点头,“那你去拿纸笔给我吧。”

“……是。”

*

次日清晨,小红揉着眼睛准时起床了。

乖孩子每天都要睡够10小时,这是妈妈给她的设定。

她慢慢悠悠地飘到客厅,一睁开眼,就看到妈妈正托着下巴坐在桌前,奥比端正而克制地坐在她身旁,波奇乖乖伏在妈妈脚边,小尾巴蜷成一个饱满的圆。

臭兔子背着她和妈妈亲近也就算了,怎么连波奇也……!

小红顿时不高兴了。她气呼呼地飘到波奇身后,直接把血字歪歪扭扭地写到它毛茸茸的背上。

【波奇,你在干嘛!你怎么可以和臭兔子hangxie一气!】

小红不会写“沆瀣”两个字,只能用拼音代替。

波奇懒洋洋地抬起小脑袋,对她叫了一声。

“汪!”

郁枝的血已经让它完全痊愈了。为了弥补它,郁枝又给它啃了两根棒骨,它现在很满足。

“怎么样?”郁枝拿起面前的白纸,认真地说,“这个应该很清楚了吧?”

奥比忍耐得很艰难,但仍然诚挚地夸赞道:“您画得非常完美。”

郁枝:“我也觉得。”

小红凑过去看了看。

白纸上画了一个人不人狗不狗的不明生物,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出画这幅画的人技术很烂,还不如她七岁时画的儿童画。

但这是妈妈画的。

所以这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品!

小红也连连点头,一副大点评家的样子。

【妈妈画得真是太好了!连爱因斯坦看了都会甘拜下风!】

郁枝:“爱因斯坦不是画画的。”

小红愣了一下,然后羞愧地捂住脸,缩到沙发上了。

郁枝又盯着自己的画欣赏一会儿,手机突然显示来电,她扫了一眼,发现是季嘉容打来的电话。

“喂?”她接通电话。

“起床了吗?我出发了。”

郁枝张嘴就来:“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你帮我请个假。”

“啊?”季嘉容的声音瞬间提高,“又请假?你这次又是什么理由请假?”

郁枝:“我被人袭击了,受了点伤。”